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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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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玉姐的強硬,牛辰生也是無奈。

他只能私下裏跟桑田孟蘭討論該怎麽辦,如果能告訴村裏,村長肯通融的話,說不定可以去村衛生室掛個吊針。

現在村衛生室不開門,藥品都封著,由村長統一管著。

牛辰生也聽說如果能掛上抗病毒的吊針,變異幾率就可能會變小,何況就算是不說變異的問題,他姐夫那不斷腐爛的傷口如果不消炎,那也很難活下來啊。

只是這些當然是建立在村長和村裏人肯救助的情況下,也不是沒有可能會因此在村裏引起恐慌,幹脆把他姐夫趕出村去等死。

牛辰生雖說明白姐姐的心思,可也不能因此就搭上一家子的性命來冒這個險。姐夫一旦變異,豈不是一家子都要跟著陪葬。

桑田看看鎖住的小屋門,要真變成那樣,第二個遭殃的就是她們家了。

“辰生哥,我那裏還有些抗病毒的藥,不管怎麽樣先吃上看看再說。你如果能看到屋裏的情況就盯著點隨時告訴我,萬一情況不好的話……”

她沒明說,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牛辰生點點頭,這事兒只能這麽辦了,不然到了捂不住被別人發現,那他一家子都沒法再村裏待了。

桑田裝作回家從空間裏拿了藥,玉姐現在表面上強硬,心裏其實慌得跟什麽似的,拿到藥就趕緊去給自己男人吃。

只是她男人發燒燒得牙關緊閉,硬是把藥化開了,牛辰生掰開他的嘴,玉姐用茶壺硬給灌下去的。

灌完這些藥桑田也沒讓玉姐給她男人吃退燒藥,畢竟發燒是自身免疫系統在對抗外來的侵害,硬是吃退燒藥退下來也許反而壞事。

她跟孟蘭回去之後就把這件事對卓禹他們說了,畢竟一墻之隔的地方就有這麽大一個威脅,像是一下子就把他們拉回了地震之後逃亡的那些日子。

想起來,竟感覺有些遙遠了。

當初的四把弓.弩分了一把給溫揚一把給羅文傑,剩下的兩把弓.弩一把臂.弩還有一把唐刀怕太顯眼,從安居下來之後就一直擱在田園裏。如果不是卓禹幹完了活沒事就去保養的話都快要發黴了。

他們不是沒想過還有用到的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於是各自都把武器放在不顯眼但又隨手可以摸到的地方,桑田把自己慣用的臂.弩讓給了孟蘭,自己改用唐刀。

這件事桑田當然也告訴了屍鬼,她說這事的時候屍鬼正穿著他那身圍裙套袖頭巾蹲在爐竈前燒火做飯。他做的飯已經漸漸能入口了,但因為他自己不吃也不願意嘗味道,所以時不時的還是會有些“驚喜”的味道。

桑田瞧著他現在這副“田園裏的田螺叔叔”的樣子,總是忍不住想要懷疑這種事到底還要不要告訴他——如此居家的田螺叔叔,哪裏還有當初銀發灰眼半張鬼臉嚇死人的架勢。

屍鬼聽了她說的話,只是冷淡而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就又專心生火,這些農家瑣事對他來說比鬧什麽喪屍還麻煩多了,他一邊不耐煩一邊還是耐著性子在幹,對桑田說的話只是隨口應了一句:“知道了。”

好像桑田說的只是隔壁在鬧耗子一樣。

桑田看著他,總感覺她現在給屍鬼的生活跟她當初承諾的似乎有點偏。

田園裏雖好,但真正的生活總是在空間外面的。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就聽到外面一陣吵嚷,桑田心裏還提了一下,只是再仔細聽聽卻是從左鄰傳來的。

陽子跟他媳婦不知道在家裏吵什麽,間或夾雜著丈母娘喋喋的罵聲。

桑田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來,至於陽子家在吵什麽她就沒什麽興趣了——這種時候誰還有心思管別人家的家長裏短?

然而事實上願意關心一下的人是有的是的,至少這屋裏就有倆。

孟蘭和羅千浩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桑田,好像是在吵你的事吶。”

桑田根本就沒打算上心,“我跟他們家有什麽事好吵的。”

孟蘭嘆了口氣,“桑田啊,我真擔心有一天你會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啊!

桑田淡然地看過去,說了一句:“她想打也打不過我。”

——嘿,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

孟蘭算是弄不明白桑田什麽時候是真不明白,什麽時候又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

晚上大家雖然沒安排守夜,但都睡得比較警醒。

當院子裏突然響起一陣窸窣聲,雞棚裏的雞似乎開始騷動的時候,四個人都迅速睜開眼睛爬起來。

卓禹是反應最快的,他起身就往床頭去摸,卻沒有摸到放在那裏的十字.弩。

十字.弩的不見讓他心裏一驚,不等他打開手電去找,卻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弩.箭破空而出的聲響,隨即院子裏一聲慘叫,如同拉開了大戲的序幕般響起了殺豬似的哀嚎——

“艾媽殺人啦!殺人啊!!”

聽到桑田屋裏的兩人已經跑到門口,卓禹也顧不得再找自己的弩,直接跟著跑出去。

院子裏他們防了一晚上的喪屍根本沒有出現,桑田最先看見的就是站在門口的屍鬼。他手裏拿著卓禹的十字.弩,對準了跌坐在雞棚前捂著大腿疼的想要打滾的女人。

桑田把手電照過去,那個還沾著一手雞毛的女人倒不是別人,就是隔壁陽子的丈母娘,徐嬸。

她這一叫一嚷,隔壁的陽子和沛珊也出來了。

沛珊一看見徐嬸那血流如註的腿就喊了一聲“媽!”驚慌失措的翻墻過來,陽子顯然被這場面搞蒙了,一時之間楞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到自己老婆翻墻才趕忙扶著她,自己也跟著翻了過來。

沛珊撲向徐嬸之後狠狠地瞪著桑田沖他們質問:“你們對我媽幹了什麽!?”

徐嬸見女兒女婿來了,越發淒慘地叫著:“殺人了!他們是要殺了我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弩.箭在她大腿上紮得很深,半支箭都沒入了肉裏。她疼的臉色發白,嘴唇都在打哆嗦,而屍鬼手裏的弩依然穩穩地對準她,完全沒有放下來的意思,甚至像是在端量著往哪兒再補一箭,那目光看得人心裏拔涼頓時動也不敢動。

桑田悄悄看了屍鬼一眼,自從屍鬼變成田螺叔叔他整個人的氣場都收斂了,讓人幾乎都要習慣了他那個樣子。然而此時他只是沒有穿圍裙又冷下目光,那一身刺骨的森冷肅殺就彌漫開來,讓桑田不能不想起他的真實身份。

雖然她現在更想知道他是幾時學會用弩的。

她當然不會想到在他們一直把弓.弩存放在空間裏的時候屍鬼就已經註意到它們,他突然對這種人類制作的遠程武器有了興趣。

他可以自由出入兩個空間待在裏面的時間比誰都長,有的是時間慢慢把玩,就只是遺憾沒有射過活物。

所以有這個機會他當然得出來試試,並且十分不介意在感受過弩.箭射.入柔軟皮肉的感覺之後對著骨頭最硬的腦門再來一發。

沛珊沖陽子嚷著:“你還傻站著幹嘛呀!真打算看人家殺了我們娘倆啊!?”

明明這種時候家裏就只有這麽一個男人能依靠了,他卻還不趕緊上去替自己丈母娘討回公道,也是讓沛珊氣得不輕。

陽子也不是傻,這三更半夜的自己丈母娘在人家家院子裏算怎麽回事兒呢?

看桑田他們一個個也跟自己一樣都是匆匆忙忙剛起床跑出來的,他心裏頭就覺出來這事兒不太對。

可那到底是自己的丈母娘,他也不能不硬著頭皮看向桑田,期望她能讓那個看起來不太好惹的男人放下弩。

“桑田,你看……”

桑田沒打算讓屍鬼放下弩,幹脆裝作沒看到陽子請求的目光,走出來對鬼哭狼嚎的徐嬸問:“徐嬸,黑燈瞎火的你在我家院子裏幹嘛呢?我們是聽見有小偷才急著跑出來抓的,打傷了你也是沒辦法。”

桑田話裏話外都表明了她是小偷,陽子詫異地向自己丈母娘看過去,看見她手上沾著的雞屎雞毛,還有雞棚外地上打碎的雞蛋,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媽,你怎麽——你怎麽能偷人家東西呢!”

徐嬸本來就疼得要命,一聽女婿胳膊肘往外拐差點氣背過去,頓時惱怒地嚷起來:“兩個雞蛋不就八毛一塊的事兒!怎麽就叫偷了!這還不是你沒本事!老婆懷著孕連個雞蛋都吃不上你還是不是男人!你要早來要上兩個雞蛋我怎麽會來!”

陽子簡直沒想到自己丈母娘偷東西不但這麽理直氣壯還往自己身上推,他也不是不疼媳婦也不是沒想過跟桑田要幾個雞蛋。

可是他這麽多年沒跟桑田說過話,這才剛打了招呼馬上就開口要東西誰拉的下臉。

他只是想過兩天等跟桑田關系緩和一下再說,就這沛珊還跟他好一頓發脾氣嫌他跟桑田說了話,誰想到這才當天晚上就出這一茬。

這裏是牛窩子村可不是別的地方!這村裏百來口就窩在這個山凹子裏過日子,誰家要是出個小偷小摸全村人都不能容的,不給人戳斷脊梁骨才怪!

陽子也不能直接沖丈母娘發火,就朝沛珊吼了一句:“你看著作!”

然後氣得沒管他們轉身翻墻走了。

沛珊沒想到他會丟下她們不管自己走了,一下子楞在那兒。

徐嬸也是被女婿氣得,火全都撒在了桑田身上,嚷著:“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你們等著吃官司坐牢!賠到傾家蕩產!”

桑田卻應了一句:“好啊,我們現在就把村長找來,他要怎麽斷我都是沒有異議的。”

這句話才終於讓沛珊回了神,如果把村長找來,她.媽偷東西的事兒就鬧開了。

在現在這種環境之下偷吃的那是再敏感不過的事情,如果是本村人自己幹的,那罵也好罰也好處理完也就那麽著了。可徐嬸算是外面來的,這要惹出事兒來有可能會被趕出去的!

她醒悟過來才急忙拉著徐嬸,“媽,算了,咱回去吧!”

“不行!不能算!這事兒沒完!!”

眼見著徐嬸想要提高聲音把鄰居都吵起來,可她一來是氣二來失血越來越多,一個激動就暈了過去。

沛珊這回急了,大聲喊陽子,陽子見丈母娘暈倒了,這才顧不得生氣去把人擡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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